列车的后门缓缓打开,空永随着人流走下列车,在下车的第一个瞬间,空永的视线便被一道璀璨的身影所吸引。
同一时间,仿佛心有灵犀般的,那道身影也同时望了过来,视线交错的刹那,少年的心脏突然异常地躁动起来,一股陌生的熟悉感不由得从心底流露,这种熟悉感不同于遇见绷带怪人时那种混杂着异样的不舒服的感觉,而是一种莫名的温暖,明明两人素未谋面,空永却感觉仿佛相识已久般的熟悉。
惊异地看了少女一眼,空永最终还是没有上前搭话,上去了又能说什么呢?像“啊,你好,我们是不是认识?”这种超烂的搭讪式开头?还是饶了他吧。
于是,空永不再看少女,转而专心致志地研究手中由珍拉克提供的地图,寻找瑞兹利密尔学院的报道处。
在空永与少女擦肩而过时,少女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,扬起的嘴角慢慢平复,额前落下的刘海遮住了少女的俏脸,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。
“我们来晚了。”此时才抵达站台的执梦人刚好看见空永与古娅擦肩而过的一幕,立刻明白了情况,遗憾地对守夜人说道。
守夜人眉头微蹙,下车后立刻跑到古娅身边,轻轻拥抱住了她。一直低着头的古娅呆呆地抬起了头,反抱住了守夜人,迷茫道:“到底怎么了?卡娅,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如此陌生?就好像…就好像他根本不认识我一样?”
“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的,妹妹。”守夜人摸着古娅的头,轻声说道。“还有,你应该叫我姐姐或守夜人,我的真名是不能说的。”
“抱歉,我情绪有点没控制好。”古娅松开了守夜人,面容恢复原来的平静。“但这一次,你一定要告诉我当年他离开时发生的一切。”
“我会的。”
………
空永颓然地坐在空无一人的公园的长凳上,万念俱灰地接受了他迷路以及已经迟到的事实。
“第一天报道就迟到,也不知道老师会怎么看我。”空永努力研究着珍拉克那张鬼画符的地图,半晌后还是无奈地放弃。
“这地图画的什么鬼啊!!!这扭曲的线团完全看不懂啊!!!”不远处,一道悲愤欲绝的呐喊声突然响起,空永偏头看了一眼,看到一位提着行李,身穿瑞兹利密尔学院院服的青年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地图。
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油然而生,空永走近青年,好奇道:“朋友,你也是迷路了?”
正努力试图从歪曲的线条中寻找路径的青年闻言抬起了头,一脸惊喜地望着他:“你也是!?”
空永默默地展开自己的地图,随后青年一脸坚强地拍了拍空永的肩膀,不用说了兄弟,我懂你。
“那咱们一起?我要去报道处,你呢?”青年试探性地向空永询问道。
空永犹豫了一瞬,但随之转念一想,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找不到路,结合两个人所走的路线,应该可以形成一张附近区域的大致路线图。于是二人便一同踏上了寻找报道处的征程。
三小时后,在遭遇了无数死胡同,请教了不下十位路人之后,空永二人终于找到了已经空无一人的报道处。
“这可怎么办啊,老师好像已经走了。”空永挠了挠头,无奈地说道。
但青年却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,随后径直走向报道处的办公桌,自然地坐下,从行李箱中掏出一个牌子放置在桌子的一角。那上面赫然写着“报道处 执梦人”。
空永张大了嘴巴,惊讶地看着一脸淡然的执梦人拿出文件表格,然后将表格伸向空永说:“填完这个,你下午就去上课了。喂,你也不用这么惊讶吧,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学生啊,反正今天报道的人只有你一个,只要跟你在一起,我就一定不会耽误报道工作。”
但会耽误我上课啊混蛋!心中对执梦人为了上班摸鱼恶意带自己瞎逛的行为咆哮不已,但空永还是乖乖接过表格,开始俯首填表。
空永填得很快,因为上面只是一些最基本的个人信息,空永对付起来驾轻就熟,直到填到代号这一行,空永才停了下来,向执梦人询问道:“这个代号是什么?是填已经由学院确立了的,还是我自己决定?”
“那个啊,”执梦人不知从哪摸出一包速溶咖啡,一边慢悠悠地喝着,一边头也不抬地回答道,“是你自己决定,因为除了个别人因为身份特殊没办法保密以外,大部分人的身份是要求保密的,而代号就是用来代替你真名的称呼,比如说“执梦人”,这当然不可能是我的本名,而是我根据自己的能力与特性取的。代号在决定后可以更改,但那必须通过审核批准才行。”
“哦。”空永明白了,然后随意地在手机上按了三个键,将显示的第一个词汇抄了上去。
代号:刀客塔。
“好了。”解决了代号后,后面的空就全是一些常见的问题,空永刷刷几下就写完了。
“嗯,行了,记住了,别告诉别人你的真名,也别问别人的真名,那是极其严重的违规行为,要问代号,记住了吗?”执梦人神情严肃郑重地告诫道。
“好,我记住了,多谢。”空永点点头,转身准备离去。
“等等。”执梦人忽然在背后叫住了他,空永疑惑地转头,却看见一团黑影飞快向他冲来,空永下意识地用手接住,入手后才发现那是一张被人粗暴地揉成一团的地图。
“这是学院的地图。放心,这是我自己画的,绝对准确。今天上午其实放假,下午才开始上课,记得不要迟到了。”执梦人依旧喝着咖啡回答道,视线甚至都没有离开过手中的文件。
空永展开地图,看着上面流畅的线条与清晰的标注,总算松了一口气。
“多谢。”道完谢后,空永离开了报道处。
执梦人审批完手中的文件,拿起空永的表格,看着代号那一行,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怀念。许久,他用左手在表格上轻轻抚过,一个烙印便在审批人的位置上浮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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